纽约——凭借其激烈的民粹主义纲领,比尔·白思豪(Bill de Blasio)从一名默默无闻的街区官员成为了纽约市第109任市长。本周三宣誓就职的时候,白思豪承诺,他会毫不懈怠地保持自己把纽约发展成更加人性化、更加平等的大都市的雄心壮志。
在就职演说中,白思豪把社会不平等描述为一个"静悄悄的危机",并将其与纽约过去半个世纪以来,从财政崩溃、犯罪浪潮到恐怖袭击等其他灾难相提并论,他坚定地认为,收入差距问题具有同样的紧迫性。
"经济和社会上的不平等可能会瓦解我们所爱的这个城市,我们需要消除这些不平等,"他对出席仪式的约5000人说,"它的迫切性写在我们的邻居和他们孩子的脸上,这些家庭过上好日子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渺茫。"由于天气很冷,现场很多人都披着毛毯。
白思豪现年52岁,是过去20年来第一个入主纽约市政府的自由派人士,他作出这些批评的时候,前任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R. Bloomberg)面无笑容,就坐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布隆伯格的华尔街背景以及"商业优先"的城市治理方法,似乎是纽约当前这个镀金时代的具体体现。
这是一个有力的象征,展示了这场就职典礼不同于以往的很多变化。
以往的就职典礼气氛往往比较庄严,这次却使用了Commodores乐队、马文·盖伊(Marvin Gaye)和蠢朋克(Daft Punk)的迪斯科、灵魂音乐和舞曲,一名本地DJ在比观众高得多的地方播放音乐。(即便坐在台上的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Hillary Rodham Clinton]也跟着乐曲摆动身体。)
几名与白思豪有密切联系的知名民主党人和他一起出现在台上,庆祝他就任市长。这些人中包括州长安德鲁·库莫米(Andrew M. Cuomo)和前总统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后者用一本曾属于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的《圣经》,主持了白思豪宣誓的部分。
这场典礼对紧张的纽约种族和阶级局势进行了不同寻常的公开展示,一首表达强烈沮丧感的诗歌提及"褐砂石(代指富有阶级——译注)和褐色皮肤玩拔河",一位牧师则说到"一个名为纽约的种植园",人们还对豪华公寓和"涓滴经济学"进行了谴责。
一直以来,白思豪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形象,这次他煞费苦心地把市政厅布置得平易近人,具有包容感。他与他的家人乘坐地铁到达,伴随着"嘟喔普"(Doo-Wop)曲调步行上台。就连摄像镜头的位置,似乎也确保了入镜的只有前台的政要和他们身后的普通纽约人,而不是在人群中的众多游说者和政界从业者。
虽然白思豪警告称,新一届政府的工作"并不容易",但仅浮光掠影地提到了在推行其雄心勃勃的施政纲领时,在财政、政治和结构上将会面临的无数艰巨挑战。
他的一些建议,包括通过提高对富人的税收来支付学前班课程的著名计划,最后还得由州长和奥尔巴尼的立法者们通过。而且,外界预计,他的其他纲领也会遭到纽约市强大的企业界利益集团的反对。
但在他成为市长的第一个小时里,白思豪决定主要聚焦在他对这个任期的抱负上,并从第一天起就履行改变市政府基调的竞选承诺。
白思豪的入职过渡团队举办了门票抽奖活动,让普通纽约人可以出席这场就职典礼。因此,市政厅广场上挤满了各色人等,在讲话期间自发地欢呼叫好,使得现场的气氛好似一场欢乐的盛大聚会。市长就职典礼的气氛通常比较正式,而不是那么喜庆。
轻松愉快的时刻比比皆是。
场面时而也让人心有所感。
当年轻的印度裔诗人拉亚·拉玛纳(Ramya Ramana),把白思豪竞选时提出的阶级和贫困主题化为诗句,发出衷心的呼喊时,人群全神贯注地倾听。拉玛纳的出场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白思豪的妻子、同为诗人的麦克雷(McCray)安排的。在拉玛纳的描述中,纽约"不是灯光,不是百老汇,不是时报广场",而是"咖啡色的孩子,在破旧的人行道上玩着跳房子"。
新的公共议政员莱蒂亚·詹姆斯(Letitia James)发表的讲话,基本上是在痛斥布隆伯格在任时的作为。詹姆斯是纽约首位获得民选公职的少数族裔妇女,她描述了这样一幅场景:"破旧的流浪者收容所",笼罩在"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闪亮公寓房的影子下"。
为了强调她的意思,詹姆斯还邀请达萨尼·科茨(Dasani Coates)站在她身边。达萨尼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年轻女孩,最近她的故事出现在了《纽约时报》的系列报道中。达萨尼在台上坐在白思豪及其家人的后面,当詹姆斯宣誓就职的时候,是由她拿着《圣经》。不知布隆伯格在典礼中是否感到不自在,他至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嘴唇微微撅起。这位即将离任的市长要去夏威夷和新西兰度假两周。
在白思豪自己长约19分钟的演讲中,他呼吁大家要看到布隆伯格在公共卫生和环境政策方面的成就,并称之为"贵重的政治遗产"。
到场的政要有民主党参议员查尔斯·舒默(Charles E. Schumer)和前市长戴维·N·丁金斯(David N. Dinkins),就是在后者的任期内,白思豪获得了最初在市政厅工作的专业经验,并遇到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同事。前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尼(Rudolph W. Giuliani)没有出席。去年过世的爱德华·科赫(Edward I. Koch)没有被提及,他在市长选举中支持了白思豪的一名对手。
典礼结束后,白思豪与排着队来到市政厅内部的客人握手寒暄,历时约3小时。显而易见,此举也是为了展示新一届市政府将变得更加开放。
但白思豪本周三的最后一场活动属于私人性质:在他的新住所格雷西大厦,他为同事和朋友们举办了一个派对。
公众未获邀请。
Kate Taylor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土土
纽约时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