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本周一,由于认定莫斯科在乌克兰的战争中发挥了更加直接的作用,美国和欧洲暂时搁置双方分歧,同意开展一系列协调行动,大幅升级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
之前几个月里,对于是否要响应美国的制裁力度,欧洲领导人一直犹豫不决。但现在,双方就一系列针对俄罗斯金融、能源和国防部门的制裁措施达成了一致。在某些方面,欧洲的制裁可能超越了美国此前的力度,于是美国可能需要大力追赶。
在欧洲联盟计划于周二举行会议,商讨对俄罗斯实施新制裁之前一天,美国总统奥巴马同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领导人举行了一场不同寻常的五方视频会谈。此次共识就是在这场视频会议上产生的。美国和欧洲官员表示,与会国家的首脑一致认为,俄罗斯不仅没有在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alaysia Airlines)的客机被击落后有所收敛,反而更进一步地介入了乌克兰迅速升级的内战。
"甚至在坠机事故之后,俄罗斯还在继续向乌克兰东部输送武器、装备和作战人员,为了促使俄罗斯终止这种破坏乌克兰稳定的做法,转而选择外交途径化解危机,采取协调的制裁措施十分重要,这一点他们都赞同,"奥巴马的副国家安全顾问安东尼·J·布林肯(Antony J. Blinken)告诉记者。
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的办公室发表了一份他的声明,称与会领导人已经明确表示,他们打算采取新的制裁措施。而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办公室称,这应该是"针对俄罗斯经济部门的一揽子制裁措施",将会"尽快"加以实施。
这些行动有可能直接损害欧洲的利益,因为会限制欧洲与俄罗斯之间的商业往来,而且可能遭到莫斯科的反制裁。德国政界和商界领袖是决定欧洲做出何种反应的关键力量。对于如何积极应对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乌克兰的干预,他们在今年早些时候开展过一些辩论,但不同于当时的是,他们现在似乎已经团结起来,认为有必要对俄罗斯采取更加严厉的制裁行动。
几位著名的德国商界领袖最近几天表示,他们支持、或者至少是不反对更严厉的制裁,这就让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在支持新的制裁措施时,在国内拥有了更大的政治空间。根据预期,新的制裁措施将会是俄罗斯介入乌克兰以来,欧洲做出的影响最深远的反应。
"鉴于最近局势的升级,新的制裁措施不可避免,"德国机械制造商联合会(German Engineering Federation)执行总监汉内斯·黑塞(Hannes Hesse)在一份声明中说。这个联合会是代表德国机械和重型设备制造商的行业协会。
布林肯说:"我们迫切需要遏制当前的事态,终结俄罗斯破坏乌克兰稳定的努力。在这次电话会议中,欧洲领导人都明确同意这种看法,并决心采取行动。"
制裁将会对欧洲国家造成严重影响,特别是法国的军事工业和英国的银行业。但制裁措施在制定时,对一些风险进行了控制,这些风险会给欧洲的利益带来最直接的危害。举例来说,法国可以不受约束地将法国造船厂正在建造的两艘战舰中的第一艘,交付给俄罗斯。制裁措施在制定时,还着眼于把欧洲可能承受的损失,分摊到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德国、英国、法国。
德国经济的脆弱性可能会比其他国家更加广泛,因为德国和俄罗斯之间存在大量贸易往来,而且德国的地位像是东西欧经济之间的一座桥梁。最近的调查显示,对乌克兰局势的担心导致德国企业界的乐观度有所下滑,而经济学家已经开始预测,德国经济可能会因此停滞,甚至萎缩。
限制石油工业设备出口的计划,很可能会对采埃孚(ZF Friedrichshafen)造成影响;该公司位于德国南部城市腓特烈港,制造能源生产企业使用的设备,以及汽车零部件等等。去年,采埃孚在俄罗斯的销量猛增60%,突破4亿欧元(约合33亿元人民币)。但今年的销售额一直停滞不前,该公司担心,它的俄罗斯客户可能会从亚洲供应商那里寻找替代产品。
这种忧虑很普遍。"仅仅是宣布要进行制裁,就已经导致一些俄罗斯客户不再向德国公司下订单了",因为他们担心制裁实施后,产品无法交货,德国机械制造商联合会研究俄罗斯市场的专家莫妮卡·霍拉赫尔(Monika Hollacher)说。"中国已经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在眼前这样的状况下,中国的份额会进一步增大。"
根据德国的东欧经济关系委员会(Committee on Eastern European Economic Relations)估算,德国对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出口总额今年将下降60亿欧元。
德国商界产生这种转变的同时,该国政治领袖对普京和俄罗斯也在日益失去耐心。
默克尔的发言人克里斯蒂安·维尔茨(Christiane Wirtz)本周一在柏林告诉记者,在马航飞机被击落之后,"出现了一种全新的局面,因此有必要采取进一步的措施。"维尔茨说,为了推动更强的经济制裁,如有必要,默克尔愿意本周前往布鲁塞尔。
"只有通过这种实质性的方案,德国政府和欧盟才能向俄罗斯发出明确、有力的信号,"维尔茨说。
俄罗斯外长谢尔盖·V·拉夫罗夫(Sergey V. Lavrov)在莫斯科表示,虽然莫斯科显然不欢迎这些制裁措施,但并不打算还以颜色,对欧洲采取制裁。
他表示,"我们不想采取以牙还牙的举动。"他确信俄罗斯可以克服制裁造成任何困难。"也许我们会变得更加独立,对我们自己的路线更加自信。"
Peter Baker自华盛顿、Jack Ewing自法兰克福报道。James Kanter自布鲁塞尔、Scott Sayare自巴黎、Alan Cowell自伦敦、Melissa Eddy自柏林、Julie Hirschfeld Davis自华盛顿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土土
纽约时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