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8th 2014, 08:11, by MICHAEL R. GORDON, PETER BAKER
日内瓦——美国、俄罗斯、乌克兰和欧盟本周四晚上达成协议，敦促乌克兰东部的亲俄武装分子交出他们占领的政府大楼；协议还包含其他一些措施，旨在化解这场令国际社会震动不安的危机。
这项外交协议虽然涉及的范围有限，但却代表着自从抗议者推翻亲俄的基辅政府以来，俄罗斯和乌克兰第一次找到了共同点。亲俄的基辅政府被推翻后，克里姆林宫吞并了克里米亚半岛，并在边境集结4万兵力，令乌克兰其他领土备受威胁。就在该协议公布的数小时之前，乌克兰安全部队在交火中击毙了三名亲俄活动者。
然而，无论是在华盛顿的奥巴马，还是在莫斯科的普京，都没有说乌克兰危机已经结束的意思。在该协议宣布之前，俄罗斯电视台直播了一个持续时间较长的问答节目，普京在节目中讲到乌克兰领土曾经属于俄罗斯，还说俄罗斯有权派遣军队到乌克兰。
奥巴马在该协议公布后发表讲话，言词间显得怀有疑心，他说该协议提供了"一线希望"，但"我们不会指望它"，还说如果俄罗斯违背了这个协议的条款，美国将采取更多的惩罚性措施。
"希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确实能看到事态向好的方面发展，"奥巴马在白宫跟记者说，"但是从以往的事情来看，我觉得我们不能有那样的指望，俄罗斯可能继续在乌克兰东部和南部采取干涉行动，我们必须做好予以回应的准备。"
奥巴马没有谈到这些措施可能是什么，但助手们说，白宫已把更多的俄罗斯人士和机构列入了一张名单，如果俄罗斯不撤退，乌克兰局势继续恶化，美国就要对这些人进行制裁。奥巴马不打算对俄罗斯整体经济采取更严厉的制裁措施，除非莫斯科发兵乌克兰，或者有其他轻举妄动，助手们说，这是由于意识到欧洲方面的阻力，欧洲跟俄罗斯在经济上有更深的羁绊。
对于今后要做出怎样反应，奥巴马希望能与欧洲领导人进行协调，为此他跟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英国首相卡梅伦通了电话。副总统小约瑟夫·R·拜登(Joseph R. Biden Jr.)则跟斯洛伐克总理通了电话，敦促他将管道天然气的输送转向，万一俄罗斯切断对乌克兰的天然气供应，欧洲就可以通过斯洛伐克给乌克兰输送能源。这是拜登在最近几天内第二次给斯洛伐克总理打电话。
在这项日内瓦协议公布之前数小时，乌克兰的紧张局势仍在继续发酵。乌克兰的临时内政部长表示，在东部城市马里乌波尔，亲俄抗议者试图冲进一个乌克兰基地，引发了交火，导致3名活动者丧生，13人受伤，63人被捕。在顿涅茨克，亲俄武装分子占领了一座政府大楼，命令犹太人到有关当局进行登记的传单也已出现。
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John Kerry)和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y V. Lavrov)参与了这项协议的谈判。协议公布几小时后，以"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名义占领政府大楼的武装分子表示，俄罗斯接受的任何条款对自己都没有约束力。新近声称成立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完全没有得到国际承认。
罗曼·维利科迪(Roman Velikodny)自称是被占领大楼的指挥官，他说，他无意要求武装分子离开，除非进行全民公投，让该地区的居民选择不听命于基辅，获得自治权。"在他们让民众公开表达对这片土地未来何去何从的看法之前，我们不会离开这座大楼，"他说。"交出武器和大楼是不可能的，除非人们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
瓦西里·德玛舍夫(Vasili Domashev)自称是指挥官的助手，他说武装人员不会离开，因为他们不信任基辅政府。"拉夫罗夫和克里做出了决定，但对我们来说，他们算什么人呢？"他说。一个护卫坐在他身旁，用一把武士刀的侧面拍自己的靴子。"我们是顿涅茨克共和国。我们的人民决定自己的事情。"
经过长达6小时的会谈，克里、拉夫罗夫、乌克兰临时外长德谢茨亚(Andrii Deshchytsia)、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凯瑟琳·阿什顿(Catherine Ashton)在日内瓦敲定了这项协议。该协议呼吁乌克兰所有各方避免采取暴力或挑衅行为，并拒绝一切形式的不容忍做法，包括反犹活动。
"所有非法武装团体必须解除武装，"这份联合声明说。"必须把所有非法占据的建筑物归还给合法所有者；必须退出在乌克兰各处城镇非法占用的所有街道、广场等公共场所。"
作为交换，临时乌克兰政府同意对离开被占领政府大楼、放弃武器的示威者予以特赦，除非他们涉嫌谋杀或其他死罪。基辅政府还要确保在修宪时照顾到"乌克兰所有地区和政治团体"的利益，这是指讲俄语的东部地区。
但是跟该协议提及的事情同样显眼的，是它没有提及的一些事情。比如它并未包含奥巴马的两个要求：俄罗斯从边境撤回军队，莫斯科跟乌克兰官员进行直接会谈。此外，该协议完全没有提及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占领和吞并，此事在美国和欧洲看来是不可接受的，但是西方官员曾私下承认，这件事已经不太可能逆转，至少在可预见的将来是这样。
"离开日内瓦时，每个人都觉得事情尚未了结，"克里后来说。"我们没有把这看成是防止事态升级的全部措施。"
但他表示，这些措施迈出重要的第一步，有望避免乌克兰东部"彻底乱套"，它们可能会催生更重要的措施，以化解这场冲突。
作为跟俄罗斯联系最密切的欧洲国家，德国在该协议公布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德国外长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Frank-Walter Steinmeier)表示，该协议是"第一步，必须有更多的后续步骤，"但他显然表现得对"现在有了用外交方式解决问题的机会"感到满意。
本周四在马里乌波尔发生的交火，造成了乌克兰东部危机迄今为止最大的伤亡。乌克兰当局称，在国民警卫队驻扎的一个基地，攻击者向外围警卫投掷燃烧瓶并开火。国民警卫队新成立不久，吸引了一些志愿者的加入，这些志愿者之前曾参加反对乌克兰亲俄旧政府的抗议活动。人群中大约有300人。
"我们按照规定发出了警告，遭到再三攻击之后，我们开了火，导致一些人伤亡，"乌克兰代理内政部长阿尔森·阿瓦科夫(Arsen Avakov)在声明中说。
Michael R. Gordon自日内瓦、Peter Baker自华盛顿报道。Andrew E. Kramer自乌克兰顿涅兹克、Andrew Higgins自乌克兰基辅、Nick Cumming-Bruce自日内瓦、Alison Smale自柏林、C. J. Chivers自美国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土土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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