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亚雅加达——一名广告文案的死在印度尼西亚引发了一场怒潮,无意之中,这个离世的年轻姑娘变成了广告界不堪负荷的工作狂文化的象征。
周六,上完30个小时的班之后不久,27岁的广告文案阿南达·普拉迪亚·帕拉米塔(Ananda Pradnya Paramita)在南雅加达的一家披萨店里陷入昏迷状态。她供职于扬·罗比凯印度尼西亚广告公司(Young & Rubicam Indonesia)。
在社交网络上称自己为米塔·迪兰(Mita Diran)的帕拉米塔被人送进了医院,但却在第二天去世。
她的最后一篇Twitter帖子说,"上了30个小时的班,但依然要坚强。"这篇透露真相的帖子促使人们谴责她所在的公司工作负荷太高,把她逼上了绝路。
扬·罗比凯印度尼西亚广告公司在Facebook页面上以公司名义发表了一封吊唁信,人们纷纷跟帖评论,谴责该公司剥削员工和过失犯罪。
奥美公司(Ogilvy & Mather)马来西亚吉隆坡分部的副创意总监吉茨·哈里斯(Geets Harris)也加入了批评广告公司高管的行列。她表示,那些高管目光短浅,只知道关注收益。她的雇主奥美属于英国跨国广告集团WPP所有,扬·罗比凯也属于这个集团。
"广告业的文化必须改变,"她写道。她还补充说,她知道"许多创意人员看医生的频率高于见客户的频率"。
随后,哈里斯给扬·罗比凯广告公司和WPP写了一封公开信。她在信中提出了一项改善广告业工作条件的计划,计划共有11点内容。身为创意总监的她呼吁每天加班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取消紧迫的限期。
扬·罗比凯印度尼西亚公司强调,公司遵守了印度尼西亚的劳动法。该国劳动法禁止每天加班超过三小时。
扬·罗比凯广告公司的女发言人森辛利(Sie Zin Lie)说,"直到现在,我们仍在设法追查事件的真正内因。失去米塔让我们深感悲痛,我们为她的家人祈祷,希望他们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渡过难关。"
32岁的丹尼尔·祖·松纳约(Daniel Tjoe Sunaryo)曾在雅加达的一个广告机构工作十年,担任创意总监。他说,在这个行业,"无论你干多少活都不够。"
松纳约回忆了他在办公室熬夜赶期限的情形——后来他辞了职,当了一名瑜伽教练。他说,广告公司里存在一种以疯狂工作、挑战极限为荣的意识。
在Twitter帖子中,帕拉米塔把自己刻画成一个精力旺盛却得不到足够睡眠、对长时间工作习以为常的年轻女性。她曾在帖子中开玩笑,说要把床搬进办公室,还说她把咖啡和功能饮料当粮食。
目前还不清楚,这名文案的身故是否和她拼命工作的生活方式有关,但业内人士说,她不太可能被迫连续工作30个小时。
和广告公司密切合作了十多年的商业广告制作人辛西娅·阿古斯蒂纳 (Cynthia Agustina)说,整夜工作是这个行业的一种职业风险,不过近些年,广告业的工作条件已经有所改善。
阿古斯蒂纳说,"我认为,她这样连干30个小时绝不仅仅是出于无奈,肯定还因为她自己想这么干。据我所知,任何公司都不会这么说,'我不管你怎么干,反正你必须完成任务。'"
翻译:陈亦亭、张薇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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