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塞尔——这一天，奥巴马总统的行程始于华沙，止于布鲁塞尔。在华沙，他竭力想让中欧和东欧的友人相信，美国对俄罗斯足够强硬；在布鲁塞尔，他还是要费尽力气，而这次是为了说服美国在西方的核心盟友，继续对俄罗斯保持强硬。
这种令人困惑的对比突显了奥巴马面临的挑战：在针对俄罗斯进犯乌克兰的动作努力促成统一立场时，他要如何驾驭欧洲政治的复杂局面？在国内，他因囚徒交换一事而处于守势，到了海外，他仍然承受着压力，一些盟友不满意他表决心的承诺，另一些盟友对他采取行动的主张不以为意。
周三，奥巴马抵达布鲁塞尔，与七国集团的领导人共进晚餐。在他的敦促下，峰会将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京(Vladimir V. Putin)排除在外，以示对其吞并克里米亚的惩罚。不过，英国、法国与德国的领导人最后都定下了晚些时候与普京进行一对一会晤的行程。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甚至还安排了周四与普京共进晚餐，而且就紧跟在他与奥巴马的晚餐之后。
他们不仅不愿像奥巴马希望的那样完全冷落普京，而且还不情愿附和孤立克里姆林宫的其他努力。最引人注目的是，法国政府重申，将继续推进一宗价值16亿美元（约合100亿元人民币）的交易，向俄罗斯出售强大的军舰，也将继续推进本月在法国训练400名俄罗斯海军水兵的计划。而对于进一步划定红线，威胁对俄采取新的制裁，其他欧洲领导人则出言谨慎。
奥巴马的幕僚周三重申了反对法国军售的立场，不过同时也试图淡化各国领导人之间的行为方式差异。
"问题不在于他们是否要会面，"奥巴马的副国家安全顾问本杰明·J·罗兹(Benjamin J. Rhodes)说。"问题在于在这些会面中要说什么。而我们相信，需要发出统一的信号。"
还有国家对此表示关切。瑞典外交大臣卡尔·比尔特(Carl Bildt)在华沙会见了奥巴马，并在当天晚些时候前往基辅。他表示，莫斯科在玩离间盟友的花招。
"我衷心希望七国集团今天的晚餐催生出必要的凝聚力，"他说。"只有团结在一起，我们才能影响事态走向。俄罗斯在处心积虑地培养并利用各种双边联系。"
七国领导人利用周三的晚餐讨论了，如要触发新一轮更为广泛的制裁，可能需要什么样的先决条件。有些欧洲国家希望，把新制裁——用它们的话说——"放在口袋里"，仅当俄罗斯让局势进一步升级时才施加制裁；另一些国家则认为，只有莫斯科积极制止乌克兰的亲俄分裂分子，才能避免新的惩罚措施。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七国领导人基本没有解决这一问题。在联合声明中，他们再次谴责俄罗斯的举动，呼吁该国切断武装人员与武器跨越边境的流动。然而，他们并未明确指出，怎样的情形才会促使他们将制裁扩大到俄罗斯经济的方方面面，而仅仅是威胁，"一旦有必要，将迫使俄罗斯进一步付出代价"，但并未加以详述。
与其他一些西欧领导人不同，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飞赴布鲁塞尔之前对该国议会发表演讲，站到了强硬立场这边。她在讲话中表示，对于在乌克兰东部攻击并占领政府办公室的亲俄分裂分子，普京"必须发挥自身的影响"，必须采取进一步行动，阻止武器从漏洞百出的俄乌边境流入乌克兰。
"假如这些事情不停止，我们就会毫不客气地施加新的制裁，"默克尔对议员们说。
然而，法国政府重申了拒绝取消军售的立场，声称违约属于违反国际法的行为。在法国官员看来，经济上的当务之急高于地缘政治代价。
即使是奥巴马团队内部，对于该如何做出应对，也存在矛盾观点。最新的例子是，应否派遣更多的部队，巩固波兰等东欧北约盟国的安全。
有幕僚反对短期内增强在东欧的军事存在，理由是担忧造成不必要的挑衅。奥巴马赞同这一立场。不过，他也的确承诺，在获得国会批准的前提下，花费最高10亿美元来增加联合军演、加强军事训练，以及扩充预先部署的武器装备。周三，在飞抵布鲁塞尔之前，奥巴马在华沙城堡广场发表演讲，以强烈的措辞表达了支持。
"波兰绝不会孤立无援，"奥巴马宣称。"爱沙尼亚绝不会孤立无援，拉脱维亚绝不会孤立无援，立陶宛绝不会孤立无援，罗马尼亚绝不会孤立无援。"
奥巴马是在一个庆祝仪式上发表此番演讲的，25周年前的这一天举行的选举，最终导致了共产党统治在波兰倒台。奥巴马把当时那些激动人心的事件与乌克兰目前的反抗活动联系在了一起。他说，"今天的乌克兰人是团结工会的继承者——他们像你们一样敢于挑战破产的政权。"
他的讯息引发了褒贬不一的反应。"美国总统没有错过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说出正确的话的机会，"波兰前总理沃齐米日·齐莫舍维奇(Wlodzimierz Cimoszewicz)说。
可是，波兰主要反对党法律与正义党的高层维托尔德·瓦什奇科夫斯基(Witold Waszczykowski)表示，对于这个有10个盟国的地区，10亿美元并不是个大数目。"过去25里，我们听过很多漂亮话，也从其他美国总统那里听到过，"他说。"现在是时候付诸行动了。因为与最大的侵略者为邻的可是我们。"
翻译：黄铮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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