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政府停摆了,我们即将达到债务上限(并引发灾难性的经济后果),至今看不到解决方案。我们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呢?
主要的原因在于共和党的偏激行径,这一点只有那些有着极端病态的"平衡感"的报道才会去否认。正如托马斯·曼(Thomas Mann)和诺曼·奥恩斯坦(Norman Ornstein)去年在他们合著的《比表面看来更糟》(It's Even Worse Than It Looks)一书中所写的,共和党已经变成了"反叛的局外人"——意识形态极端分子;蔑视代代相承的社会和经济政策体制;无法用普遍认同的事实、证据和科学解释来说服;无视其政治对手的正当性。
然而这个故事里还有一点是更为要紧的。保守派领导人的确是在意识形态上走极端,但同时他们又是极其无能的。事实上,他们的无能已经引发了达克效应(Dunning-Kruger effect)——也就是无能到了无法意识到自身之无能的地步,并使之笼罩一切。
看看《纽约时报》周日发表的一篇关于当前危机的起源的报道,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原来,年初有一群老面孔——科氏兄弟(Koch)、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的政治机构,以及其他几人——在共和党大选落败后曾密谋对策。他们在讨论重新考虑那些被选民明确拒绝了的想法?不是,他们商量的是敲诈勒索,他们坚信政府停摆的威胁会迫使奥巴马总统放弃医疗改革。
这纯属在说疯话。无论如何,医疗改革是奥巴马在国内取得的标志性政绩。如果你觉得一个已经被他打败的、不受欢迎的共和党过来吓唬他一下,就能让他放弃自己的传世功绩,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把拒绝敲诈当成了一个原则问题来处理,那你肯定是完全不了解情况的。然而这些一心想要敲竹杠的人似乎完全没想过,他们采取的手段是有可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的。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众议院共和党领袖们正在作出的反应,这些人没有告诉那些激进分子他们正在干蠢事。领袖们所做的,就是敦促手下拿债务上限而不是政府停摆为对象,来尝试着敲诈一把。实际上,直到上周,众议院多数党领袖埃里克·坎托(Eric Cantor)还在对他的同僚打包票,说总统肯定会在敲诈面前低头。目前看来,共和党领袖刚刚意识到,奥巴马一直以来的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对于共和党变成了一帮启斯东警察(Keystone Kops)般的政治蠢货,许多人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也许应该称他们为博纳(Boehner)草包(博纳是众议院现任议长——译注)?共和党的元老们似乎对此尤为震惊,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一直否认共和党变得越来越偏激。不过,所有这一切都是可以预料的。
多年以来,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当代共和党已经无法严肃地思考政策问题。无论是气候变化问题还是通胀问题,共和党人只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任何相反的证据都被斥为骗局,是自由派的巨大阴谋的产物。
曾几何时,共和党还是可以将问题区分对待的,尽管拒绝接受任何异己的客观性,却也维系着基本的政治常识和对政治的现实认知。然而这是不可持续的。该党对政策的态度早晚必然会影响到它的政治战略,这个态度就是,我们只听巧言令色的人的话,对传递令人不安的消息的人,我们将予以谴责。
想想2012年大选所发生的事吧,我说的不是米特·罗姆尼(Mitt Romney)的败选,而是所有围绕着他的政治专家,显然都完全没有想过他是有可能输的。民意调查一边倒地表明,奥巴马会获胜,然而共和党的分析师却斥责民调结果"有失偏颇",并指责媒体是出于他们所说的自由派偏见,才报道这些民调的。卡尔·罗夫(Karl Rove)如今正在请求众议院共和党人理智一些,请他们接受2012年的大选结果。然而就在大选当夜,他还曾试图威胁福克斯新闻频道(Fox News)收回有关俄亥俄州已被奥巴马拿下——亦即奥巴马实际上已经当选——的正确判断。
对我们而言很不幸的是,即使是大选落败的打击也不足以戳破共和党的泡沫;它依然是一个被一厢情愿的空想笼罩着的政党,对令人难堪的现实,它几乎视而不见。现在,该党领袖已经笨拙地把自己逼入了死角。
每个不在泡沫之内的人都意识到,奥巴马不能也不会在威胁之下妥协(共和党威胁说,如果他不妥协,众议院就会令经济瘫痪)——这是因为,哪怕是任何一点让步,都会把敲诈勒索变成一个正当行为,使之成为政治生活中的家常便饭。不过,共和党领袖才刚开始领会到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他们显然对如何找台阶下去没有半点头绪。与此同时,政府关着门,债务危机迫在眉睫。无能竟然可以如此可怕。
翻译:经雷、张薇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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