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 7th 2014, 11:04, by DAVID M. HERSZENHORN
乌克兰基辅——4月，当亲俄罗斯的反对派首次开始在乌克兰东部展开大规模活动，占领公共建筑、驱逐当地官员、拦截街道和公路，政府安全部队——临时拼凑而成的装备落后、人员不足的军队和警察部队——因为运转不良和有人背叛，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连续数月，他们似乎一直如此。
然而，当乌克兰总统彼得罗·O·波罗申科(Petro O.Poroshenko)上周取消停火协议，命令他的军队用武力结束叛乱后，前线似乎出现了一支完全不同的乌克兰军队。士兵们夺回乌俄边境的一个重要检查站，从反对派手中夺回了被长期占领的斯拉维扬斯克。周日，他们又开始收紧对顿涅茨克州的地区首府的包围，双方可能会展开一场决战。
叛乱远未结束，乌克兰领导人表示，他们依然害怕和俄罗斯发生战争，因为他们必输无疑。然而，不管近期的胜利多么有限，都反映出军队和安保机构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官员和分析人士所说的巨大而紧迫的变化。
"军队学会了如何作战，"拉祖姆科夫中心(Razumkov Center)军事项目负责人米克拉·孙古罗夫斯基(Mykola Sungurovskyi)说。该中心是乌克兰首都的一个政策研究组织。
以大多数标准衡量，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情况仍不乐观。但是，有数以千计的志愿者组成了新的民兵组织，还有普通市民的捐款——一名基辅互联网技术创业者筹集了3.5万美元（约合21.7万元人民币）并制造了一架无人侦察机——以及大力推动装甲运兵车和其他装备的维修和更新，都对军队产生了帮助。
外国也提供援助，自3月以来，美国提供了价值2300万美元的安全援助，其中包括500万美元，用于夜视镜、防弹衣、通讯设备和食品。
但是专家说，更重要的是指挥系统的重组以及心理上的一个关键变化：士兵们克服了不愿朝自己的国民开火的问题——这个问题自去年冬季以来一直比较严重，当时在以基辅独立广场(Maidan)为中心的市民暴乱中，大约有100名抗议者死在了防暴警察手中。
"军队原来不敢朝活人开火，现在他们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孙古罗夫斯基说。"自从独立广场事件中死了大约100人以来，他们就出现了这种问题——不仅是朝活人开火，而且是朝自己的国民开火。在对军队进行重组后，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就变得很明显了，于是行动也更有效率了。"
最大的考验就在眼前。
自从从斯拉维扬斯克向南逃窜以后，大量反叛者周日又在顿涅茨克重新集结。这座城市拥有100万人口，如果对反叛者进行遏制，就会引发危险的巷战。为了显示自己的力量，反叛者周日占领了属于州监狱的一栋建筑物。
在该地区仅次于顿涅茨克的第二大城市卢甘斯克(Luhansk)，有些反叛者袭击了一座监狱，导致8名罪犯逃走。官员说，在每起事件中，遭受伤亡的反对派似乎都在搜寻武器。近日，反对派领导人还请求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京(Vladimir V. Putin)给他们提供额外援助。
官员和专家表示，目前乌克兰政府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对乌克兰与俄罗斯的边境进行封锁，以防止武装人员或武器进一步涌入，军方也在这方面取得了进步。虽然乌克兰很不信任普京，但是普京已经暗示他不会命令俄军发动全面进攻。例如，他还宣称议会已经收回了让他在乌克兰使用武力的正式授权。
目前尚不清楚普京为什么会减轻军事方面的压力，但他似乎已经决定要把注意力放在和谈方面。他的密友、乌克兰商人及政治间谍维克多·V·梅德韦德丘克(Viktor V. Medvedchuk)在协调和谈事宜。虽然德国和法国领导人也表示了类似程度的支持，但和谈的进展并不顺利。
官员对俄罗斯入侵的恐惧，以及乌克兰军队存在的心理障碍都是确凿存在的，但是专家称，乌克兰军队面临的大多数障碍远比这些更具体。
例如，当俄罗斯2月入侵克里米亚时，乌克兰军队缩减到了大约12.8万人，包括平民在内——几乎是苏联时期的十分之一。前空军飞行员、现任拉祖姆科夫中心安全分析师的奥列克西·梅尔尼克(Oleksiy Melnyk)说，他们当中，只有一小部分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考虑以何种力度发动反击时，乌克兰领导人必须考虑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作战时给平民带来的危险，以及促使集结在边境沿线的俄罗斯常规军队发动全面侵略的风险。
专家称，这场战争应该主要由特种部队来打，他们需要仔细地与炮兵和空军等常规部队进行合作，不过这些部队最后发挥的作用都十分有限。
同时，乌克兰也还没有为这场战争做好准备，不过乌克兰国家安全和防务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and Defense Council)主席安德里·帕鲁比(Andriy Parubiy)说，由于这场战争会给现代冲突带来的影响巨大，它应该引起世界主要大国的注意。
"我相信还有许多其他国家都没有做好准备——更恰当的说法是，他们的武装部队还没有为这种战争做好准备，"帕鲁比在上周的采访中说。"我们当然研究了克罗地亚和以色列的经历，但这里有不少它们没有的特征。而且，如果俄罗斯认为这个经历是成功的，就可以把它轻而易举地用在任何波罗的海国家，甚至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
帕鲁比提到了俄罗斯军事情报官伊戈尔·吉尔金(Igor Girkin)，后者曾以伊戈尔·斯特雷科夫(Igor Strelkov)为名在东乌克兰担任叛乱分子指挥官。"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制止普京，"帕鲁比说，"没人知道他的吉尔金下次会出现在哪。"
军方的资金严重不足，以至于政府要向国民发出捐助请求。乌克兰一些最富裕的商人利用自己的个人财富创建了一些民兵组织，如今他们实际上已经成了一支新国民警卫队的一部分。
帕鲁比说，"正如美国的一名同行所说，我们必须在飞行途中修理飞机。"
为了继续对军队进行重组，波罗申科上周新任命了一名国防部长——乌克兰今年的第四位国防部长——以及一名武装部队总参谋长。
周日，新任国防部长瓦列里·谢列特(Valeriy Heletey)在访问斯拉维扬斯克期间，赞扬军队击退了反对派，官员也在当地运送食物、水和其他援助物资。他说，打击反对派的行动仍将继续。
他说，"我们将在恐怖主义行动的活跃期发起反恐怖主义行动，直到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一个恐怖分子也不剩为止。"
梅尔尼克指出，虽然最近情况好转，但军方的工作远未结束。"目前得出这是一个伟大胜利的结论为时尚早，"他说。"顿涅茨克现在有情况。那些分离主义者、恐怖分子——不论我想怎么称呼他们——已经决定在那里坚守。"
Daniel Rzhenetskyy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陈柳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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