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 28th 2013, 08:05, by J. DAVID GOODMAN
一名女子快速地打出了一连串电话，电话一个比一个慌乱。她是想提醒自己的亲戚，她丈夫的表弟行为异常。表弟现年25岁，只在他们家住了几天。
这天是周六，等到终于有家人顺便去她位于布鲁克林日落公园的家里看看的时候，为时已晚。公寓里，名为李巧珍（音译）的这名女子躺在厨房里不省人事，身旁是她5岁的儿子凯文·卓(Kevin Zhuo)，两人都身受重伤。房子后面的一间卧室里躺着她另外的三个孩子，都已被人刺死。
"他们一直在大声敲门，"当地警局职位最高的制服警员菲利普·班克斯三世警长(Philip Banks III)说，指的是李巧珍的亲属。周六晚上，他们最终进到屋里，发现了这起谋杀事件，以及据信应为本案凶手的男子陈明东（音译）。陈明东浑身是血。
陈明东就是前文提及的表弟，于周日被控谋杀五人。他还被控袭警拒捕，在第66区(66th Precinct)警局履行逮捕手续的时候，他袭击了一名警察。
这场杀戮像大火一样毁了这个家庭，毫无征兆，彻彻底底。这处三居室的住宅位于第57街，这家的孩子和父母过着看上去很平凡的生活。警方说，这桩谋杀案极其残忍、极其严重，格外怵目惊心。
警局首席发言人约翰·J·麦卡锡(John J. McCarthy)说，这是"近来不曾有过的事情"。班克斯警长说，现场让人无法忘怀，并称这起事件是一个"寻常人家"遭遇的"无法言喻的灾难"。
似乎正是纽约的这种正常状况激怒了陈明东。穷困潦倒的他辗转于曼哈顿的唐人街和芝加哥，最近又到了位于日落公园的表哥家。在探员用普通话进行讯问期间，他讲述了自己2004年来美国后对生活的绝望，以及对那些在这里找到了成功的人的嫉妒。警方将其列为无业人员。
然而，仍不清楚是什么促使他将怒气洒在了37岁的表嫂和她的四个孩子身上。警方确认那四个孩子的身份分别是9岁的琳达·卓(Linda Zhuo)、7岁的埃米·卓(Amy Zhuo)、凯文和1岁的威廉·卓(William Zhuo)。
警方说，陈明东此前似乎和他们相安无事。邻居们则表示，在布鲁克林第九大道附近的华人聚居区，这家人似乎也不比周围其他人富裕。教育部(Education Department)说，这家人把三个学龄儿童送到了当地的一家公立学校。李巧珍和威廉留在家里。当局没有这家人遇到麻烦的记录。
这家人的邻居梅·支(May Chee)是在这个街区长大的。她说自己经常看到李巧珍和孩子们在屋外，孩子们会相互追逐，并和生活在第57街的其他孩子嬉戏。这个街区有许多年轻人。支女士说，李巧珍会在自家门阶上照看那些孩子，经常都在手机上和人聊天。她补充说，这位母亲不太会说英语。
没有几个街坊能想起陈明东，他是最近才到这里的。卓家的一名女街坊说，近日，她曾看见陈明东站在这个住了两家人的二层住宅外面，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这名女街坊只说自己姓郑。周日，李巧珍的表妹、29岁的高云（音译）在卓家附近告诉记者，陈明东的情绪不稳定；她没有细说个中详情。
警方说，凶手只用了一件武器，是一把巨大的厨用刀具，据当局形容，这是一把切肉刀。班克斯警长说，遇害者"遭到砍杀"，大部分伤口都在脖颈和躯干。
支女士说，周六晚上，她见到孩子的父亲，31岁的卓一林（音译）在警车抵达之后到达了现场。她说，"他在哭泣，在嚎叫。"
有两名女性和他一同抵达，其中一名也在哭泣。
支女士说，"这太惨了。我能做的只是为他们祈祷，为这家人祈祷。真是疯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杀孩子。不能把怨气撒在孩子身上。"
凶器是一件厨具，表明此次杀人案是一种突发的冲动行为，遇害者的人数甚至让老练的调查人员都感到吃惊。
退休的凶杀组负责人弗农·G·盖贝特(Vernon J. Geberth)曾经办过数以千计的凶杀案，他说，"我简直想不起任何与此类似的案件。我打算把它称为灭门案，因为这是就你会使用的术语，这类案件大多数和枪械有关。"
1974年，来自纽约阿米蒂维尔的一名男子在家中杀死了他的父亲、两个兄弟和两个姐妹，用的是枪。新泽西州的会计约翰·E·利斯特(John E. List)在1971年杀死了他的妻子、母亲和三个十来岁的子女，用的也是枪。
然而，说到使用刀子的大规模家庭屠杀案，"我们确实没见过这样的案例，"盖贝特说。他还说，总的来说，持刀杀死多人的案件并不普遍，因为人们有时间逃走，不过，孩子们因为不太有能力这么做，往往会成为牺牲者。
实际上，这起杀人案让人回想起去年发生在上西区的持刀杀人案，该案有两名儿童遇害，一个6岁、一个2岁；警方逮捕了家里的保姆，据说，她对孩子父母对待自己的方式积怨已久。
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触发了日落公园公寓内的杀人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李巧珍惊慌起来。
警方说，陈明东没有在纽约被捕的记录，在芝加哥似乎也没有犯过法。调查人员认为，自将近10年前抵达美国之后，不会说英语的陈明东一直在美国居住。
警方说，在探员审问的过程中，陈明东笼统地谈到了他的愤恨之情。班克斯警长说，"他用了一种非常委婉的说法，说自从他来到这个国家之后，每个人似乎都比他过得好。"
他还说，"我们并不真的确定他这话的意思。不过，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唯一信息。我们还在调查此案。"
Emma G. Fitzsimmons、Mei-Yu Liu和Julie Turkewitz对本文报道有贡献。
翻译：陈亦亭、张薇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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