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库努村——周日,人们聚集在东开普省绵延的绿色山峦之中,把这片土地的一个孩子送回这里。君主与总统、酋长与牧师、社会名流和平民老妪、伙伴和狱友都来到库努村,送别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Nelson Rolihlahla Mandela)。
南非在这个偏远的村落为曼德拉举行国葬,在献给这位世界斗争与和解的象征性人物的悼词中,南非总统雅各布·G·祖马(Jacob G. Zuma)说,"在通往自由的漫长道路上,您的身躯已经止步,而我们的旅程仍在继续。在您走完最后一程之际,南非仍会继续崛起。"
葬礼在一个容纳了数千人的巨大礼堂拉开帷幕,里面有唱诗班,也有电视摄像机,有祷告,也有回忆。
在经受了几个月的病痛和健康恶化后,曼德拉于12月5日去世。在这次葬礼之前,这片土地上处处都在举行悼念和纪念活动,这一次是对曼德拉的最后告别。葬礼让南非走进了一个后曼德拉时代,而这个时代似乎必将考验曼德拉的影响力能否持续。
曼德拉的国葬把他生活的诸多方面融合在了一起。葬礼除了规模庞大的国家仪式,还有迈着整齐步伐的士兵、21响的鸣枪、排列成队的喷气式战斗机,以及基督教祷告——曼德拉终身都是卫理公会派教徒——还有他出生的泰姆布(AbaThembu)部落的传统和仪式。
的确,在他成为自由斗士、逃亡者、世界最著名的政治犯,以及后来宽容与和解的象征性人物以前,纳尔逊·曼德拉只是泰姆布族王室的一个男孩。
曼德拉在库努村度过了自己的大部分童年时光,他对这里的感情很深,他甚至曾告诉女儿玛卡兹维(Makaziwe,他在世的孩子中最年长的一个),"如果不埋在这里,我的骸骨将会颤抖。"玛卡兹维在今年的一次采访中讲述道。
他有三个孩子也被埋葬在这里:一个同样名为玛卡兹维,在9个月大时夭折的女儿;他最年长的儿子、在1969年的一次车祸中丧生的泰姆比(Thembi),当时曼德拉还被关在罗本岛(Robben Island)上;还有于2005年死于艾滋病的儿子马克贾托(Makgatho)。
虽然与葬礼中的军事礼仪和基督教圣歌相比,泰姆布的仪式并不那么显眼,但它却是整个过程的重要部分。当曼德拉的遗体被送回他家时,酋长、泰姆布王国的国王、一个卫理公会派牧师和曼德拉的家人都在那里用祷文和歌曲迎接他。曼德拉家族的朋友、政治领导人班图·霍洛米萨(Bantu Holomisa)说,周六晚上,曼德拉的遗体就躺在他的卧室里。
下葬前把遗体送回家是这里的一项重要传统。曼德拉家族的一位长辈说,家人和长者必须"和遗体说话,告诉逝者:'你不再和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会把你送往最终的安息之地'"。这位长辈要求匿名,因为她不想被人认为在违背家族意愿行事。
遗体要在家里放一段时间这一点也很重要,她补充说,"是为了和家里的神灵联系。"
在这里,不管他或她走过什么样的道路,葬礼不仅是赞颂一个人的生平,也是追忆逝者生前故事的集会。逝者各个生活阶段的相关人会被请来发言致辞。在曼德拉的国葬现场,这一传统得到了生动的展现。
艾哈迈德·卡特拉达(Ahmed Kathrada)在令人动容的发言中称,曼德拉让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团结在了一起。在那次让曼德拉获刑27年的叛国罪审判中,卡特拉达也是被告之一。
"今天,我除了悲痛,也无比自豪,身为我们的一员,你用自己的一生和现在的离世,把南非人民和全世界前所未有地团结在了一起," 卡特拉达说。
马拉维总统乔伊丝·班达(Joyce Banda)也坦率、由衷地表达了对曼德拉的称赞,称其是非洲领导人的楷模。
"我懂得了领导国家就是爱你为之服务的人,那么你为之服务的人也会爱上你,"班达在回忆同曼德拉见面的收获时说,"就是用无私、奉献去服务人民,将公共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
大约5000人出席了曼德拉的国葬,数百万人观看了电视转播。
从库努村顺着公路一直走,就到了马比利尼(Mabeleni)村。在这里,诺克万尼莉·萨佩帕(Nokwanele Sapepa)和她家四代人聚在一起,和曼德拉进行最后的告别。
"马迪巴(Madiba)走了,"萨佩帕说,"我们再也看不到他这样的人了。"她用的是曼德拉的族名。
在墓地边上,南非军方的总牧师蒙瓦比斯·贾曼吉尔(Monwabisi Jamangile)做了最后的发言。
在灵柩即将入土时,贾曼吉尔将军说,"现在,你在造物主的怀抱里得到了最终的自由。"
21响鸣枪响彻大地。
喷气式飞机在头顶列队飞过。
葬礼号在悠悠青山间回响。
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的遗体被送回了大地。
Lydia Polgreen和John Eligo自库努村、Alan Cowell自伦敦报道。
翻译:陈柳、陈亦亭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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