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网上播出的情景喜剧,竟然会围绕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简称Caltech)一群科学家的生活和爱情故事展开,这似乎不太现实。但是,将于9月26日在CBS上开播第7季的《生活大爆炸》(The Big Bang Theory)却成了最受欢迎的电视喜剧之一。
这部喜剧片的成功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作为监制和编剧之一的埃里克·卡普兰(Eric Kaplan)既懂喜剧又懂学术。他的简历上不仅有《辛普森一家》(The Simpsons)和《大卫深夜秀》(Late Show with David Letterman),而且还有哈佛大学(Harvard)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的一个博士项目——不过这个博士项目没有完成。
我们在波士顿与46岁的卡普兰交谈了两个小时,后来又对他进行了电话采访。以下是经过删减、整理的两次谈话内容。
你是在布鲁克林长大的,对吧?
我是在弗拉特布什(Flatbush)长大的。我母亲是伊拉斯谟霍尔中学(Erasmus Hall)的一名生物老师,父亲则是一个小律所的律师。12岁时,我进入亨特中学(Hunter High School)就读,要乘地铁去曼哈顿。
亨特中学给了我很多启迪。我的朋友来自城市的各个地方,我们会利用午餐时间去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参观那里收藏的武器和盔甲。和《生活大爆炸》中的人物一样,我们也经常玩"龙与地下城"(Dungeons and Dragons)的游戏,我会去参加漫画大会,我从很小就开始阅读哲学了。
然后我进了哈佛。我叔叔说,"你应该去念哈佛,因为它比其他学校更能容忍怪人。"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是怪人。"他说,"是么?"
哈佛与你在《生活大爆炸》中描述的加州理工有相似之处吗?
有。因为那里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都非常真诚而热情。在那样的世界中,人们深深地沉迷于自己研究的东西,甚至会忘记穿裤子。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认为自己曾做过那种事,但是我能确定我认识这样的人。
人们会对生活呈现出的奇妙问题更感兴趣,而不是什么追名逐利的游戏,在那里这种情况很真实存在的。这也是我们想让剧中人物表现出来的特质。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利昂·莱德曼(Leon Lederman)花了很多年时间,想让好莱坞(Hollywood)对科学家题材的一部电视剧感兴趣,可他并未成功。最先着手这部剧的查克·洛尔(Chuck Lorre)是怎样做到的?
查克·洛尔是很有建树、十分成功的电视制片人,利昂·莱德曼不应该感到不快。我想,如果查克·洛尔想要用粒子对撞机来做实验的话,他们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曾经有人告诉莱德曼,没人会愿意看一部关于一群书呆子的节目。这个判断为什么错了?
我想这部剧的主创查克和比尔·普拉迪(Bill Prady)很清楚,作为一名局外人的经历能够引发共鸣。在《生活大爆炸》里处于中心地位的情感苦痛,就是那种身为局外人的感觉。我们的人物并不一定要是科学家,他们可以是感觉自己是局外人的任何人。
你给科学家贴上不合群的标签,难道不是在给他们塑造一个刻板的印象吗?
听我说,这是一个故事,而不是一篇关于人物形象的论文。这里面聚集了很多具体的人物。并非所有科学家都是谢尔顿·库珀(Sheldon Cooper),会觉得拥抱别人,或者出去吃午餐,或者划分账单是件困难的事。然而许多认知能力比情感能力强的人,都能在自己身上看到谢尔顿的影子。
你怎样为故事寻找科学内容?
举个例子,假如我们要让艾米(Amy)和谢尔顿吵一次架,既然他们都是科学家,他们的争吵肯定是关于科学的——关于神经科学和物理学哪个更加重要。从情感上来看,他们其实是在对他们相处的"条款"进行争吵,但是他们会通过表达对科学的看法来掩饰这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情景就会由我来编写,因为我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理论。
但是其他情况下,假如我们要让谢尔顿为了他认为重要的某一门学科大发脾气,而且还认为别人不懂,我们就会询问科学顾问,"这应该是个什么问题呢?"
你看专业期刊吗?
不,我们看Science Times(《纽约时报》科学版——译注)。我们会偶然发现一些似乎值得谈的话题,比如有人担心瑞士的粒子加速器会摧毁宇宙。我们可能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或许甚至会编一些与此相关的情节。
你是怎么开始参与这部电视剧的呢?
我申请了一份工作。
然后呢?
我曾经在电视台干过一些年。我写了一个剧本,想碰碰运气加入《马尔科姆的一家》(Malcolm in the Middle)的剧组,我将剧本作为样本递交给了查克和比尔。他们面试了我,我主动提供的剧本有两个故事,一个关于自慰,一个关于博弈论。查克说,"自慰和博弈论,听起来很适合《生活大爆炸》。"
你有收到科学家粉丝的邮件吗?
不只是邮件。科学家会来到拍摄现场,坐在观众区。在拍摄一些餐厅的场景时,我们经常请他们在背景作群众演员。
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来过一次。他非常乐意扮演一个小气、幼稚的自己,乐于在一种网络拼字游戏中羞辱谢尔顿。他将自己扮演成一个大孩子。他觉得不一定非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科学英雄。这让我对他更增添了几分敬意,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进行伪装。
你的故事有很多内行人才懂的笑话,有一集非常搞笑,提到了薛定谔的猫。你的团队是怎们知道科学领域中的趣事的?
我在研究生院攻读分析哲学,文化上来看和科学是十分相似的。我们会和我们的科学顾问——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物理学教授戴维·扎尔茨伯格(David Saltzberg)讨论,还参观了很多学校和实验室。
我们曾去过火星探测器的控制台。很多有关霍华德(Howard)的故事都来源于此。
我们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宇航员迈克·马西米诺(Mike Massimino)进行了交谈。他告诉我们,他的意大利亲友并不觉得他去过太空有什么了不起。有一名亲友说,"我们通常会让新人打扫垃圾车。如果你的级别较高,你就不用去空间站了。"这变成了霍华德的一条叙事线。他去了太空,但周边没有人觉得这有多不得了。
你们有时会听到科学家们说"谢谢你们展现了我们的生活"吗?
哦,是的。他们有时会说,再过10年会涌现出新一代的科学家——那些看过这剧,并且因为喜欢剧中人物而决定成为科学家的孩子们。那就太棒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多出一些科学家,少一些律师。发明塑料飞机要比起诉某人强。
翻译:陈柳、许欣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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