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裙是标志性的法国发明，不是吗？
小黑裙大约是一个世纪前可可·香奈儿(Coco Chanel)发明的，是法国时尚的象征，伊迪丝·琵雅芙(Edith Piaf)在吟唱爱与失去时，穿的就是这样的小黑裙。后来它来到美国，也许最出名的就是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在1961年的电影《蒂芙妮的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s)中穿的小黑裙。但是那条连衣裙当然是由巴黎女装设计师于贝尔·德·纪梵希(Hubert de Givenchy)制作的。
所以，在巴黎蒙纳俾斯麦美国艺术文化中心(Mona Bismarck American Center for Art & Culture)举办的有趣的展览"小黑裙"（Little Black Dress，展览持续到9月22日）上，首先看到美国设计师马克·雅可布(Marc Jacobs)参加2012年大都会博物馆庆典宴会时穿过的，由日本设计师川久保玲(Rei Kawakubo)设计的黑色蕾丝连衣裙，以及艺术家雷切尔·范斯坦(Rachel Feinstein)穿的雅可布设计的精致礼服，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这场展览由乔治亚州的萨凡纳艺术设计学院(Savannah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主办。展览中，《Vogue》美国版主编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穿过的卡尔·拉格菲尔德(Karl Lagerfeld)设计的经典香奈儿黑色连衣裙，诺玛·卡玛利(Norma Kamali)设计的活泼的乳胶燕尾连衣裙，以及汤姆·福特(Tom Ford)设计的暴露的蕾丝珠饰连衣裙，竞相争艳。
这场展览的背景墙体是乐观活泼的红色，负责面料、裁剪以及颜色细微差别的艺术总监是安德烈·利昂·塔利(André Leon Talley)。他一直是《Vogue》美国版的特约编辑，最近又开始兼任《Numéro》杂志俄罗斯版的自由编辑。他利用自己在上流社会的人际关系网，令2011年在萨凡纳艺术设计学院艺术博物馆展出的藏品更加丰富。
利昂·塔利对小黑裙的魅力毫不置疑，这是基于他多年参加高级定制时装秀以及给社会名流担任着装顾问的经验。他曾给纽约市芭蕾舞团的赞助人之一安妮·巴斯(Anne Bass)以及其他一些名人担任着装顾问，比如艾丽西亚·凯斯(Alicia Keys)、格温妮丝·帕特洛(Gwyneth Paltrow)、黛安娜·罗斯(Diana Ross)、塞丽娜和维纳斯·威廉姆斯(Serena and Venus Williams)以及芮妮·齐薇格(Renée Zellweger)。
这场展览还不只是对过去的辉煌致意。
"我每时每刻都想在这些小黑裙之间建立一种看不见的对话或描述，展示小黑裙的多样性以及女人对它的看法，"利昂·塔利说。他选了格洛丽亚·冯·图恩温特塔克西斯(Gloria von Thurn und Taxis)穿过的一件香奈儿开襟连衣裙，决定和加利亚诺(Galliano)设计的一件吊带连衣裙以及福图尼(Fortuny)设计的黑色连衣裙放在一起对比。他说福图尼的那件连衣裙"直到现在还像1907年左右刚设计出来时那样摩登"。那件衣服是社会名流C·Z·盖斯特(C.Z. Guest)捐赠给萨凡纳艺术设计学院的全部服饰中的一件。
据说，小黑裙是1926年《Vogue》美国版把香奈儿的设计与所有的黑色T型福特车并排放置之后才开始出名的。
因为有多次婚史的女社会冒险家蒙纳·俾斯麦是1933年世界上第一个名列"最佳着装奖"榜首的女性，所以这次展览在她位于纽约大道的巴黎故居举办似乎很合适。那些聚在一起的人体模型，有的面向观众，有的背对观众（背对观众能更好地展示沿脊柱而下的精妙开叉），模仿的是一次盛大聚会上的宾客们。
利昂·塔利对后背的关注源于他高中毕业舞会上的一个瞬间——回校探访的舞会皇后在两支舞之间请他给她裸露的后背搽粉，让他第一次颤栗地发现脊柱原来可以是这样一个充满诱惑的部位。
展览中有很多感人的微妙之处，比如格雷夫人(Madame Grès)1977年穿过的一件高贵的连衣裙被一个小电扇吹动，这件连衣裙的后背再次挑战"修道士"的评判眼光。
在展览的最后一个房间里，人体模型们优雅地坐在长沙发上，后面是一面镀金的镜子，只有奥斯卡·德·拉伦塔(Oscar de la Renta)的一件瀑布般的红色多层褶边连衣裙大胆地打乱了黑色的强势地位。
利昂·塔利说他想象的是威尼斯的一场舞会，女士们一边等待被邀请跳舞，一边闲谈。光是捐赠人的名字就把这些衣服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贝阿特丽丝·德·罗斯柴尔德(Béatrice de Rothschild)男爵夫人1962年穿过的一件香奈儿连衣裙；或者长期坐在头排的迪达尔·布莱尔(Deeda Blair)捐赠的一件伊夫圣罗兰的蕾丝连衣裙。
但是这场展览也不是完全用于展示考究的优雅或者那个已经确定消失了的迷人的、魅惑的世界。
也有一些非常现代的连衣裙，比如美国设计师普拉巴·高隆(Prabal Gurung)的前胸开叉礼服、黛安·冯芙丝汀宝(Diane Von Furstenburg)设计的合成金银线裹裙，以及萨凡纳艺术设计学院毕业生亚历克西斯·阿斯普隆德(Alexis Asplundh)设计的一件前面有拉链的氯丁橡胶连衣裙。
"我觉得美国人对它的态度更自由，对年轻设计师投入更多精力，这场展览向美国倾斜，"萨凡纳艺术设计学院创意倡导会的主管莫利·罗(Molly Rowe)说。
虽然能感觉到利昂·塔利的心属于巴黎高级定制服装，但是也有各种美国现代礼服，包括罗达特(Rodarte)设计的经典连衣裙。
阿泽丁·阿拉伊阿(Azzedine Alaïa)的拉链短连衣裙、尼古拉斯·盖斯奇埃尔(Nicolas Ghesquière)在巴黎世家(Balenciaga)任职期间设计的分成两截的连衣裙上摇晃的金属链子以及斯特拉·麦卡特尼(Stella McCartney)的燕尾连衣裙都让人耳目一新。
"小黑裙是一种可以依靠的东西，它让你充满自信、让你放松，"麦卡特尼在随附的书中写道。该书由里佐利(Rizzoli)出版社出版。
所以，到底小黑裙是传统服装师最后的避难所，还是给经典之作增加一点想象力的一个机会？
这场展览给出的答案是两者都是。克里斯托巴尔·巴伦西亚加(Cristóbal Balenciaga)或伊夫·圣·罗兰(Yves Saint Laurent)的经典款式似乎仍是时装界的中心，而对面料、裁剪和着装方式的想象力则增添着额外的震撼。
缪西娅·普拉达(Miuccia Prada)认为时装既是永恒的，又是暂时的，她在书中写道："对我来说，设计一件小黑裙是努力用简单而平凡的东西表达女性、审美和当下的复杂性。"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3年8月6日。
翻译：王艳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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