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基辅——即将于周三召开的乌克兰"圆桌"谈判旨在找到一个分权方案,进而解决该国持续了六个月之久的政治危机。不过,此次会议似乎会面临一系列难以逾越的障碍。
首先是谁能参与谈判。乌克兰政府官员曾表示,愿意与东部的反对派对话,但不包括那些"手上沾着鲜血的人"。这样一来,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大多数的亲俄叛乱首领都会被排除在外,这些叛乱活动受到了武装激进分子的支持。而这可能会破坏谈判的公信力。
谈判的核心在于解决这一问题:如何对政府进行重组,让基辅之外的官员拥有更多权力。基辅是一座风景宜人的国际化都市,然而自从20多年前苏联解体之后,基辅就一直以腐败现象和管理不善而闻名。
过渡政府和东部分离派的设想仍然隔着巨大的鸿沟,但官员们说,就一个新的治理体系达成妥协是不可避免的。地方分权方案由负责地区发展的代理部长弗拉基米尔·格罗伊斯曼(Volodymyr Groysman)领导,他说,"没有其他出路。"
德国外长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Frank-Walter Steinmeier)周二访问了基辅和敖德萨,以帮助寻找解决方案。然而,达成共识并不容易,尤其是东部的暴力威胁一直存在,而这可能会影响甚至完全破坏和解的可能性。
例如,据乌克兰国防部称,周二,在乌克兰东部克拉马托尔斯克以西的一座村庄外,分离派武装伏击了乌克兰军方的一个车队,导致至少六名士兵死亡,另有八人受伤。国防部将这一事件称为"恐怖袭击"。
附近城市斯洛夫扬斯克分离派武装的一名指挥官说,一名反叛武装分子在冲突中身亡,另外两人受伤。在卢甘斯克市,分离派州长瓦列里·博洛托夫(Valery Bolotov)在一次暗杀企图中遭枪击受伤。
基辅官员决定,第一轮圆桌会议将在乌克兰国会——乌克兰最高达拉(Verkhovna Rada)举行,这可能会破坏谈判在分离派眼中的合法性,但却可以确保整个国家的代表都有一席之地。尽管在数月的抗议活动之后,乌克兰总统维克托·F·亚努科维奇(Viktor F. Yanukovych)今年2月被赶下了台,但乌克兰国会的构成没有发生改变。
尽管面临巨大挑战,圆桌谈判的计划还是受到了各国领导人的支持,包括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谈判一定程度上将受到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Organization for Security and Cooperation in Europe)的监督。乌克兰首富及该地区最大雇主里纳特·艾哈迈托夫(Rinat Akhmetov)已经敦促分离派与基辅政府达成和解方案,强化地方政府的权力。
数月的示威和冲突暴露出了乌克兰纠结的历史、民族语言议题上紧张的分歧,危机过程中还出现了法西斯主义侵略活动的指控,以及冷战式的地缘政治角力。但现在,有一点已经颇为清晰,那就是局势将走向不确定的领域——各方将展开一场政策讨论,寻求在权力集中与地方分权之间,达成最佳的平衡。这样的讨论放到美国,也不会显得陌生。
乌克兰争端的各方——莫斯科、基辅、叛乱者和西方国家——都认为,一定程度的权力下放将大有裨益。格罗伊斯曼说,"这是必要的,我们在1991年独立时就应该这么做。"
但共识似乎仅限于此。
其中一个选择是乌克兰临时政府正在制定的一个"分权"方案。这个方案以波兰为样板,得到了乌克兰最重要的一些企业大亨的支持。
另一个选择,是更加模糊的"联邦化"构想。这个构想受到了俄罗斯和分离派领导人的支持。它将会弱化中央政府,并催生一个拥有更大权力的地方首长阶层,他们在政治和经济上的效忠将受到莫斯科和西方的拉扯。
这种想法遭到了基辅的激烈反对。"联邦化是一个不切实际的选择,"地区发展部长格罗伊斯曼在接受采访时说。"如果选择联邦化,乌克兰就会分裂。"
政府的分权方案需要以宪法修正案的形式规定,而宪法修正案的通过需要经由国会绝大多数议员的批准。该方案将使市长,以及市镇和村庄的政府对地方事务有更大的发言权。它实质上还将为地方领导人保留一部分税收,根据法律,那些税收将不受中央政府领导人的支配,因而也就不会被中央政府滥用。
Alison Smale自柏林报道。Alan Cowell自伦敦、C. J. Chivers自乌克兰顿涅茨克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王湛
纽约时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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